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農民應該是啥樣

作者:中國農機化協會 海寶明 本站發布時間:2018年12月06日 收藏

  編者按:為隆重紀念改革開放四十周年,展示農業機械化在改革開放中取得的成就和貢獻、遇到的困難和挑戰,弘揚農機化行業人士不懈奮斗、與時俱進的精神風貌,中國農業機械化協會開展了“紀念農業機械化改革開放四十周年”征文活動。活動得到了廣泛響應,各界人士積極投稿,參與活動。經組委會初步審核,決定遴選部分優秀文章加以刊發,以饗同仁。

農民應該是啥樣

  作者簡介:海寶明

  河北省大廠縣民宗局

  改革開放初期,有兩位來自美國的農業專家在京郊幾乎是家喻戶曉,相當的有名。

  這兩位專家是夫妻,丈夫叫陽早,妻子叫寒春。受《西行漫記》一書的影響,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末,陽早和寒春先后來到了中國。解放初期,兩位專家在西安草灘農場工作,1972年兩位農業專家來到京郊紅星公社進行農機研究。1982年以后在北京沙河鎮小王莊農業機械化科學研究院農機實驗站,又從事了20年的牛群飼養和改良的工作。兩夫妻是國務院批準的"外國老專家"。

  兩位外國的農業專家,老海我確實沒親眼見過。但是,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,關于兩位外國專家的故事,在京郊流傳的相當的廣泛。

  民間傳說,陽早和寒春兩位外國農業專家只帶著幾個人,機械化作業,能夠種植和管理千畝農田。收割小麥不用鐮刀,康拜因(聯合收割機)作業,幾天的功夫,千畝麥子,收割的問題解決了。當時我們像聽神話一樣,羨慕的不得了。

  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,郊區的小麥收割主要靠鐮刀。麥收時節,農民要早晨三四點鐘下地,一個人帶著兩三把前天晚上磨好的鐮刀,揮汗如雨,下地收割。割麥子的勞動強度老海我有切身的體會。一個字累!

  我記得小時候,從七八歲開始,每年的麥收時節(當時,學校放麥秋假,大約15天左右),都要給母親當幫手,清晨早起,下地收割小麥。當時生產隊包干計件,割一畦麥子給社員若干工分,社員割的多,得到的工分就會更多。母親爭強好勝,當然也是為了掙更多的工分,每塊麥地,母親都先占上一大片,我瞧著都眼暈。

  記得九歲那一年,麥秋,我和母親發生了一次沖突。早晨三點鐘下地,一直干到中午12點,又乏又累,其他的社員都收工了。母親又占了好幾個畦的麥子。我開始鬧氣,罷工,坐在畦壟上說啥也不干了。母親央求我,“明啊,再割一小段,馬上就割完了。”“哪完的了,早著哪!”我開始向母親提抗議,“讓我受罪,您干嘛要生我呀?”母親沒了話,我看見母親的眼里流出了眼淚。我知道自己話說重了,不聲不響,咬牙堅持跟母親一起割完了那塊麥子。

  收割麥子累,脫粒更累。脫粒的時候,鼻孔里、喉嚨里都是土,我們形象的稱負責脫粒的社員叫土猴兒。一塊地的麥子脫粒完成,負責脫粒的社員渾身上下都是土,基本上看不出人樣。那個時候,我們憧憬,啥時候,我們生產隊也像陽早寒春的農場那樣,用上脫粒機,拎著口袋在地頭收麥子。

  過了十多年,這個愿望就真的變成了現實。我記得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中期,京郊農村開始普及了小麥聯合收割機作業,把農民從繁重的收割、脫粒的勞作中解放出來。我記得,當時,京郊的農民相當的知足,相當的自豪。改革如春風化雨,讓農民感受到了新的氣象。

  小時候,給棉田打藥的經歷,老海我同樣記憶特別深。改革開放初期,農民種棉花的積極性相當的高。一畝棉田十畝田。啥意思,說的是種一畝棉花投入的人工相當于十畝玉米大田的人力投入。種棉花,費時費工。

  特別是給棉花打藥,滋味著實的不好受。給棉花打藥這個活,老海我經歷過。大包干剛開始那幾年,驕陽酷暑之下,給棉花打藥,是我們那一茬京東農村半大小子躲不開的工作。那幾年,京東農村的農民幾乎家家種棉花。棉花生長過程中要防旱防澇、要經常的打尖,要經常的打農藥除蟲。每一個環節做不好,老天爺都要給你一點顏色看看。缺勞力咋辦,基本上是大人孩子齊上陣。

  那個時候,背著藥桶子噴灑農藥,家中的半大小子都是主力。給棉花打藥絕對是個苦活。三伏天,烈日炎炎,渾身是汗,背著個藥筒打藥是個啥滋味,老海我不用說,各位您一定能夠感受到。天越熱,越要給棉花打藥。棉鈴蟲跟你較勁,少打了一次,棉鈴蟲就成災了,容不得你懈怠。

  打藥這件事不僅苦、累,還有危險。我記得當時噴灑的農藥是速滅殺丁和氧化樂果。毒性都相當的大。給棉花打藥出人命的事也發生過。鄰村一位老漢,噴灑速滅殺丁的時候,不小心中了毒,要了命。

  年少的我曾經憧憬,要是有一架噴灑農藥的飛機就好了。書本上說,西方發達國家有這個東西。我把我的憧憬告訴發小斌子,斌子白了我一眼。“做夢去吧!哪有那種好事啊?”飛機給棉田噴灑農藥,是我年少時的夢。飄在云彩里的夢。

  前不久,央視播送了一個畫面,引起了老海我濃厚的興趣。三個無人駕駛小飛機同時工作,不一會的功夫,一大片棉花田,農藥撒了一遍,相當的輕松。炎炎夏日,三名工作人員一滴汗沒有出,看風景似的,頃刻間,把噴灑農藥的任務完成了。

  老婆問我,三個人穿的干干凈凈,手拿著遙控裝置,玩游戲似的就把噴灑農藥的活干了。這還是農民嗎?老海我一時語塞,被問住了。

  農民應該是啥樣?“面朝黃土背朝天”“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”是農民,手拿著遙控裝置,控制無人機噴灑農藥,還是農民嗎?

  時代發展日新月異,我們許多人確實沒有想到。都覺得那是夢,那是和農民不沾邊的事。老海我查閱資料,現在我國許多地方,無人機噴灑農藥已不再是新鮮事,普及程度很高的。

  夢幻終于變成了現實。老海我驚嘆時代發展和科技進步的魅力,同時也發自內心的感激黨的改革開放的好政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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